從去年九月初被信安老師加Mayurasana到現在,不知不覺四個月過去了。
到現在為止我還是無法停留五個呼吸。
不,不是五個呼吸,而是連一個呼吸都很勉強。
昨天練到這個動作的時候,我請老公幫我看一下,我起來了嗎?
「起來了。」老公肯定的回答。
「有停留很久嗎?」
「嗯.....」老公是老實人,但又不想傷我心,沈吟半天才說:「沒有。」
「有兩個呼吸嗎?」
「嗯......」
「有一個呼吸吧?」
「嗯......勉強.......」
「連一個呼吸都沒有嗎?」
「看起來像是腳跳上去併攏一下下,就掉下來了.........」
聽來真是讓人失望,我一直以為我進步很多了呢。
但想一想,我的確是進步很多了啊!
回顧剛被加Mayurassana的紀錄,就是一個慘。當時驚嚇了好幾天,每天都在想我的手太短了吧!這個動作我沒辦法做吧,光是手掌反彎移動對我就困難萬分,更別說到定位後要頭腳飛起。每到這裡像恐龍般笨拙移動時,我就想我一定有生理缺陷,這個動作不屬於我!
好不容易就定位後,我的腳黏在地上起不來。不管我怎麼用力,腳就是黏在地上動不了。老師曾經嘗試讓我用頭頂地,看看至少有三個點在地上的話,腳會不會比較容易起來。
沒辦法。
我沒辦法,腳就是黏在地上,怎麼試都失敗,怎麼試都無法逃避地心引力。每次練習到這裡,我的內心總是無法克制的懷疑自己:「我手短,我肢體障礙,我真的不行!」
加動作那週的conference上,老師針對我不斷抱怨的「手短」說:「每個人都喜歡找藉口,但是你藉口找完了還是要練,那何必呢?不如不要找藉口。」
我只好繼續練習。
頭幾個星期,我一練完這個動作就五體化成奶油趴在地上喘。喘完後爬起來再試,試完後又融化成奶油喘,喘完後再繼續試。
就這樣,每天都是喘了趴、趴了喘,不斷循環。
然後不知道哪一天,我突然發現我沒有融化,我沒有化成奶油趴在地上喘,我是跪著喘。
然後又不知道哪一天,我的腳可以離地了,雖然離地的那一瞬間,頭往前整個栽下去,再一次五體趴地。
再又不知道那一天,我突然發現我在移動的時候不再怨懟自己手短,我只是很自然的數著呼吸跳到應該的位置,做我該做的事情。
雖然我還是做不到,但我對這個動作已經不怨不怕了。
我依舊做不到Mayurasana,但我看得到我的進步,非常微小的細微的進步,我看得到。
有時候在網路上亂逛,讀到有些人的練習心得,讀到他們陷在關卡裡的痛苦,讀到他們氣憤自己原地踏步,讀到他們懷疑這麼重視體位法的 ashtanga 是否真的適合每個人?
有時候在網路上亂逛,讀到有些人的練習心得,讀到他們陷在關卡裡的痛苦,讀到他們氣憤自己原地踏步,讀到他們懷疑這麼重視體位法的 ashtanga 是否真的適合每個人?
想很多、懷疑很多、情緒很多、質疑更多,多到讓人一再叩問:
我到底在做什麼?做這些的意義是什麼?我到底為什麼在這裡?
這,不正是卡關可貴的地方嗎?
我到底在做什麼?做這些的意義是什麼?我到底為什麼在這裡?
這,不正是卡關可貴的地方嗎?
卡關前的動作都很快,唯有卡關能逼你放慢腳步,逼你把每一個動作看的更仔細,逼你把自己的心看的更仔細。
不可否認,身體條件好的人在練習這條路上會比較順遂,他們或許會比較快拿到後面的動作。那又如何?管你早卡晚卡,總是會卡。不管是在前面的動作卡還是在後面的動作卡,終究會有動作讓你卡住,逼你停下來耐著性子慢慢觀察,看看自己怎麼面對這些關卡。
多卡關幾次,你的眼睛會更溫柔也更銳利,你會願意給自己空間,願意看到自己的微小進步:也許只是手指頭多伸了一咪咪,也許只是扭轉多深了一點點,又或許只是不再五體趴地喘氣,只是能夠呼吸而已。
卡關讓一切都慢了下來。時間不再飛奔流逝,世界不再快轉。
你可以在宇宙夾縫間看到自己的存在,儘管汗流浹背又狼狽不堪。
你能夠看到自己的細微進步,或許那只閃過0.01秒。
你,都看得到,你可以真心誠意地對自己微笑,真心誠意地擁抱自己。
你不需要叩問很多意義,你只需要在這一秒對自己微笑就可以。
卡關讓一切都慢了下來。時間不再飛奔流逝,世界不再快轉。
你可以在宇宙夾縫間看到自己的存在,儘管汗流浹背又狼狽不堪。
你能夠看到自己的細微進步,或許那只閃過0.01秒。
你,都看得到,你可以真心誠意地對自己微笑,真心誠意地擁抱自己。
你不需要叩問很多意義,你只需要在這一秒對自己微笑就可以。
在 ashtanga 裡面,我們不需要做到偉大的動作,但我們可以在練習中讓自己的心更柔軟,眼睛更明亮,看到自己,也看到每個人的可能性。
卡關讓我們明白,動作不只是動作,體位法也不只是體位法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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